神经耳聋

注册

 

发新话题 回复该主题

张作霖向袁世凯表忠心,奉上八两重的大人参 [复制链接]

1#

年,当上中华民国大总统的袁世凯对掌握东三省军事要务的奉天都督赵尔巽十分不放心。

赵尔巽,清朝最后一任东三省总督,其实他心里也明白,自从老袁上台以后,便料定今后该是北洋天下了,他和北洋首领既少交往,又与那些高唱共和的新派人物也无甚渊源。而自己年过七旬,势单力孤,已难再作较量。再加上深知东北空虚,强邻虎视,危机四伏,随时可能酿成巨变,他早已有了急流勇退之意。自民国成立,他就一直以大清“孤忠”自命,难怪袁世凯怀疑他另有居心了。

赵尔巽

趁着赵尔巽不受袁世凯信任,此时,尚名不见经传的奉天巡防营统领张作霖派亲信去北京活动,并献上一颗价值五千金的八两老山人参,表示愿意效忠袁世凯。

不久,奉天总督府收到北京政府陆军部命令:按新编陆军制度,授予张作霖陆军中将军衔,任命为陆军二十七师师长,驻防奉天。

此事来得突然,奉天总督赵尔巽竟毫不知情,岂不怪哉!这位宦场老手略一思忖,便看穿了此中奥妙。赵尔巽马上召见张作霖,向他道贺,称赞大总统英明,知人善用。亲热地对老张说:“雨亭,从此你该肩负重任了。”

张作霖心虚,一时不知怎样应对才好,憋了半天才说:“卑职不行。还得听大帅的命令。”

赵尔巽面色难看,却哈哈大笑起来。

与此同时,张作霖已收到北京密电,命令他注视赵尔巽动向。张作霖当即回了密电:“奉天之事,可保无虞。”从此他便经常在总督府走动,过问之事,已经越份。对赵尔翼貌似恭谨,却隐隐露出挟持之意。

没过多久,赵尔巽向袁世凯上了辞呈,只称年逾古稀,体弱多病,难当重任,恳请准予归隐青岛。此举正中老袁下怀,当即照准,又附带着胡捧一番,说什么:“次帅为前清重臣,功勋显著,民国初建即倚为东北之长城。功成身退,亮节可嘉”云云。

这位“孤忠”赵尔巽就此归隐去了。提示各位一句,这些大老官所谓的“归隐”,是一不入桃花园,二不上首阳山,他们都钻进青岛、大连、天津等外国租界地,图个保险,大享清福去了。

当时张作霖毕竟阅历尚浅,见没费什么手脚便把这个老总督给挤走了,不由得云山雾罩起来。他觉得刚刚当上个师长就有了这么大的法力,真是万事不如兵权在手。便想趁热打铁再捞一把,于是给总督府马上呈文,要求把他的二十七师扩充两个团,要饷、要枪、要子弹。

此举本来荒唐,又在新旧总督交替之间,衙门中当然无人受理此事。主事官又觉得张作霖难惹,不可得罪,只好让一位总司文案的师爷出来应付。这位师爷客客气气地跟老张说:“张师长呈请扩编一事实属正当,只等新总督到任,一定把呈文递上去。现在衙门中无人作主,请张师长稍等几天才好。”

老张听了人家说的中听,也觉得自己忒性急了,只好答应。他心里可一直琢磨着扩编这件事,把安排谁当团长、营长都想好了。

话说赵尔巽告老辞官,退隐青岛之后,闭门谢客,并无什么动作。

袁世凯接到密报之后,暗暗后悔这件事情自己办得并不妥当。如果事前能够查明赵尔巽并无反对他袁大总统的真凭实据,老头子只是有点牢骚,标榜一番“孤忠”,又有何不可呢?这本是大老们一种以退为进的手法,只要稍加慰勉,这点小病定能霍然而愈,另有一番光景。再说袁世凯暗中打定主意,下步棋就该做皇帝了,为什么竟鬼迷心窍,排斥了一位忠于皇帝的老臣呢?后来老袁在登基之前,为弥补此错,特加封赵尔巽为上卿。

老袁越想越悔,更不妙的是,不该一时意气用事,收了张作霖的人参之后,竟把这个红胡子出身的张作霖授以中将之衔,委以师长要职。监视赵尔巽既属杯弓蛇影,此举怎不荒唐?袁世凯大呼上当,心想张作霖非我心腹,其心必异,只怕今后要闹许多麻烦了。

事不宜迟,袁世凯马上决定调直隶总督张锡銮去接任奉天总督。他知道张锡銮熟悉奉天军务,当年在奉天巡抚督办任内又曾破格提拔过张作霖,不难驾驭这个危险人物。命他去代替赵尔翼可谓人地两宜。

张锡銮到奉天接任,时已年过七旬,耳聋眼花,精神衰颓,再不是当年名将“快马张”了。张作霖见此光景,心中暗道:这样才好!他表面上对这位老上司、老恩公,显得必恭必敬,十分驯服,还感念旧情,经常提及往事,说什么:“当年若没有大帅提拔,作霖哪能有今天。老恩公对我的恩情,真是终身难报。”张锡銮听得十分顺耳,得意一笑:“识英雄于草莽之中,我的眼力还不错吧!”

张锡銮

没过两天,张作霖来见张锡銮:“作霖请求扩编的呈文,大帅看过了吧?”

张锡銮想了一想说:“唔,昨天他们送上来了。你刚升师长怎么就要扩编,这...”他咂了一下嘴。

张作霖好像受了委屈:“我那个前路巡防营的班底,哪够一个师的编制?我这个师长还不是一个空名!”

这个老帅糊糊涂涂不知实情:“唔,原来是这样。好吧,按陆军新章办事,让他们转北京陆军部去批。”

“这么点小事,北京哪能在意!一年半载也不一定给批。现在民国刚刚成立,各省都在大办军务。大帅,咱们也不能两手攥空拳哪。听说蒙疆又要闹事......”张作霖看着张锡銮,故意把末句话说得很重。

这下子引起张锡銮的注意:“你的意思......”

“咱们不显山不露水,先把两个团扩起来。这点小事不用大帅操心,人员都有个谱了,你老人家拨点饷械就行。”张作霖表示不用老帅负多大责任。

“唔。”张锡銮轻轻点头,默许了。张作霖很快就扩编了两个团。他那帮绿林结拜弟兄张景惠、汤玉麟、张作相、阚朝玺等人,自然都升官晋级,扩充了实力,老张手中兵力早已超过一个师了。他的磕头弟兄大舌头吴俊升已提升为二十九师师长,驻防洮南府,与老张形成南北呼应之势。

吴俊升

就在这个时候,呼伦贝尔大草原一带的贫苦牧民,因为不堪忍受蒙古王爷、大喇嘛的残酷剥削,不断有人杀官造反。起初是三、五十人成群结伙,不久便聚成千八百人大帮。由首领札音布,绰号黑狼率领的彪悍马队,疾风暴雨般奔驰在大草原上,铁流到处,王爷府、喇嘛庙马上烈焰冲天,尸横遍地。入伙人越来越多,声势越来越大。奉、黑两省靠近蒙疆的小城镇不断遭到袭击,地方官丢魂丧胆,接二连三向东三省总督府告急。

张锡銮见形势不妙,料定躲不过去了,这才决定派军去征剿。他知道张作霖曾在洮南府驻防四年,熟悉蒙疆情形,交结很宽,颇有震头,派二十七师去这一仗可谓得当。还未等张锡銮发下命令,张作霖已探得消息,他主动见大帅上条陈来了。

张作霖摆出十分关切的样子:“大帅,听说蒙匪闹得很凶,简直要反天了。这不行!咱们得派兵去狠狠收拾他们!”

张锡銮以为张作霖和他想到一个点子上去了:“唔,张师长,我已经想过了......”

张作霖抢话:“作霖也想过了,吴俊升的二十九师驻防洮南府,靠近蒙疆,熟悉当地情形,我看派吴师长去剿匪最为合适。”

张锡銮觉得这个条陈大出意外,他咂一下嘴:“不行吧?吴俊升的兵力比你的二十七师相差很远。此次剿匪,必须一举全歼,不留后患。我看还是你去合适。”

张作霖沉沉气说:“多谢大帅抬爱。只是二十七师算是奉天主力,作霖一旦率军北上,省防立见空虚,这怎么能行?再说东边道近来也很吃紧......”

张锡銮颇有涵养地笑了笑“不必多虑。有王彪的混成旅顶着,奉天防务不会出什么差错。”

原来这个王彪是张锡銮以前在巡防总办任内提拔起来的心腹将领。民国成立,由混成协协领改任混成旅旅长,驻防东边山城镇。此人行伍出身,敢打敢拼,对张锡銮倒很忠诚。他的队伍饷械充足,独当一面。在这个节骨眼上,张锡銮亮出王彪来,张作霖眼珠一转,看出了这里头的文章。他马上说:“大帅说得很对。作霖回去马上调一下队伍,听候命令出发。”

第二天,二十七师军械处长来见张锡銮,请求发给一批枪支弹药,以利北上剿匪。老帅明知是被敲了竹杠,也只好照发。

第三天张作霖的副官长来见张锡銮报告,“张师长接到报告,山城镇一带发生兵变,因事出突然,行前未及禀报,师长连夜平乱去了。”这一突然事件,不禁使张老帅纳闷: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张作霖已经看出,张锡銮隐隐有利用王彪对他实行钳制的意思。暗想:这还了得!放着个王彪在身边,岂不是老张今后的一大障碍!他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先下手为强,必须干掉这个对头!

于是,张作霖派人找来了绿林出身的金营长,附耳嘱咐一阵,金营长乐呵呵地悄悄领兵出发了。前往何地,什么任务,都属军事机密,无人知晓。

几天之后,平静的山城镇外忽然发生“兵变”,枪声响成一片,四处火起烟飞,一群大兵乱抢乱夺,一面报着字号:老爷们是混成旅的队伍!闹得老百姓叫苦不迭。

原来这就是金营长带队执行的任务。只见那金营长足抢了半兜子金银、首饰,闹腾了一阵,喊一声走,大兵们四下散开,落荒而去。

再说混成旅旅长王彪,接到报告正要派兵出城,张作霖已经领着两个团进了山城镇,马上把混成旅的旅部团团围住。老张提着匣子枪走在头里,守门卫兵一见这位肩扛满金俩花肩章的长官,怎敢阻拦,刚要立正举枪敬礼,早被随从兵士下了枪,张作霖带人抢入院内,踢门进屋,没等王彪开口,叭的一枪撂倒在地。紧接着把混成旅全部缴械,队伍分散编入二十七师,又割下所谓兵变祸首王彪的脑袋,回奉天总督府领赏去了。可叹王彪直到身首异地,也不知那兵变是怎么回事。

奉天总督张锡銮到任未满一年,便被他亲手提拔起来的张作霖迎头连打三炮,打得这位老恩公狼狈不堪。

张作霖用了哪三招?开头张作霖故作驯顺表示忠诚,扩编了两个团,趁着老恩公糊涂之际加强了自己实力,这是第一招;接着是保存实力,抗命不肯出征,闹得张锡銮无法交待,这是第二招;最后一招更损,张作霖假造兵变突然袭击,转眼之间干掉了张锡銮的军事膀臂王彪,瓦解了整个混成旅,使他成了无可依靠的光杆总督。

张锡銮这才看清张作霖桀骜不驯,万难驾驭的本性,但他也知道如果惹翻了这个红胡子出身的师长,怕要落个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自此以后,这位迟至暮年已无当年之勇的老帅,只好忍气吞声,睁一眼闭一眼地应付下来,尽量不与张作霖起正面冲突。

分享 转发
TOP
发新话题 回复该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