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耳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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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生的貌美,她被将军娶做正妻,新婚第二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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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1

武安侯府,宜澜院。

喜房门口,慧婆正同站在身旁的玲儿说着悄悄话,眼见一人闯进院中,直奔着喜房而来。等借着红灯笼的光亮看清来人面貌时,她十分疑惑地惊叫道:“二少爷?!”

二少爷傅承志住的锦禄院同这里明明是两个方向,且今天又是大少爷娶亲的日子。他此时不在前院筵席上待客,独自一人跑来这里做什么?

还有,负责看守宜澜院门的两个小厮,人又跑到哪里去了?

慧婆心中这般想着,面上带着笑意迎了上去,道:“二少爷,这里是宜澜院,老奴马上叫人来送您回锦禄院。”

“滚、滚开!”

傅承志满身酒气,一把将慧婆推摔在地,眯着眼道:“哪里来的刁奴,竟然敢拦着本少爷!”

说完,他又踉跄着脚步径直朝喜房走去,意图昭然若揭。

慧婆推着跑过来扶她的玲儿,急道:“快,快去叫人,千万别让二少爷闯进喜房去!”

她说完,不顾崴伤的脚踝,在玲儿搀扶下勉强站了起来。

“快去啊,玲儿,快去叫人来帮忙,千万别声张!”

慧婆嘱咐完玲儿,忍着脚踝的剧痛追上傅承志,道:“二少爷,您喝多了,老奴扶您回锦禄院休息吧。”

“滚开!再敢拦着,看少爷我不扒了你的皮!”

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抱住傅承志的腿,苦苦哀求道:“二少爷,您可万万不能进去啊!这这这,这于理不合呀!求您啦,二少爷!”“于礼不合?”

傅承志低头去看慧婆,阴冷一笑,抬脚就将她踹了出去,骂道:“滚开吧你这个老奴。在这府里,小爷我,就是礼法!”

慧婆被一脚踹在胸口,几乎当场背过气去,嘴巴里全是血腥味道。可她顾不得这些,转头期待地看向门口,却见玲儿还傻站在那里。

“玲儿,快、快去叫人啊!”她朝门口挥手。

可不知为何,往日里看着乖巧机灵的姑娘,此刻仿佛被吓傻了一般,看见慧婆挥手,竟然朝她跑了过来。

“慧婆婆,您没事儿吧!”

玲儿泪珠滚滚,关心之意不似作假。

慧婆只当她是被吓坏了又担心自己,也没时间多想,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玲儿,婆婆没事。你快去,快去前院悄悄把大少爷叫回来,快!”

眼看着二少爷已经踏上台阶,再有两步就到房门口了,慧婆几乎要急死,可玲儿此刻却反常的固执,如何也不肯离开。

“婆婆,您伤的这么重,玲儿不能丢下你不管。来,我扶您起来,咱们先离开这里。”

她说什么?先离开!

听了玲儿的话,慧婆瞪大双眼不敢相信一般愣在原地,半晌后似是终于想明白了什么,狠狠抓住玲儿的手,厉声道:“孩子,你糊涂啊!”

玲儿跟在慧婆身边已有五年之久,被她当做孙女儿一样爱护着,哪曾听她说过一句重话。

“婆婆——”玲儿委屈的直掉眼泪,道:“她只不过是个身份卑贱的商贾之女。若能借着她给二少爷添点麻烦,也不枉费大少爷赏她正妻之位的荣耀!”

当然,若她被二少爷先一步拽下红盖头受了侮辱最好,一个卑贱的女子,如何能配得上她的大少爷!

远远看着傅承志踹在房门上的脚,玲儿脸上的得意与期待一闪而过。

而在一旁的慧婆,察觉到玲儿脸上阴狠的笑容时,只觉胸口一阵腥甜,天旋地转之感瞬间袭来,紧接着她两眼一闭,彻底晕了过去。

“臭娘儿们!”

喜房门口,傅承志一脚踹下去房门却纹丝不动,明显是内里的人已将房门锁好。他冷冷一笑,脸上哪还有丝毫醉意。

提气,再抬腿,用上了几成内力,他这一脚下去势必会破开房门。

在这紧要关头,院门口,突然有一道暗含着怒意的男声传来:

“混账东西!你这是要干什么!”

2

等到院内的吵闹声逐渐停歇,一直守在门边的小丫头青稞这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她几步走回内室,朝端坐在喜床之上的人轻声道:“小姐,没事了。”

大红盖头下,薛玉那被精心打扮过的脸上并没什么太大反应,她淡淡开口道:“知道了。”

青稞想了想,又问:“小姐,那要不要把门栓取下?”

“不用。”薛玉想都未想直接回答。

青稞点头说“好”,然后走回床边站定。

不多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一个婆子的笑声传来:“新娘子,大少爷来了,请您开开门。”

青稞看向薛玉,见蒙着盖头的她似乎能察觉到自己的动作一般,正微微地摇头。

青稞以为她还在担心,侧耳仔细听了听,然后十分确定地说:“小姐,放心吧,奴婢听见傅将*的声音了。”

盖头之下的薛玉笑了笑,并未多作解释,只道:“再等等。”

“是。”青稞虽然不解,但还是点头。

门外,喜婆敲了半天却不见有人来开门,心中不满地嘀咕了几句,然后尴尬地回头看向傅承逸,道:“大少爷,您看这......”

傅承逸背着手,看着那对儿大红的喜字,笑了笑后上前一步,抬手轻轻敲了几下门板,道:“夫人,请开开门。”

喜婆从未见过这般温和的大少爷,半张着嘴巴一脸的不可思议。然而更让她惊讶的是,屋里的新娘子也是个‘狠角色’,大少爷都如此‘低声下气’了,她竟然还敢不开门?

怎么办怎么办......喜婆急的暗暗跺脚。

她的任务是引导新婚夫妻完成喜房内的一系列礼仪,倘若误了吉时,那便是大罪过,她可承担不起啊!

“大少爷,要不还是让老奴再试试吧。”喜婆勉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傅承逸摆摆手示意不必。

他早该想到,凭薛玉的聪慧,如何看不透刚才的事?

“夫人,一切都是我的不对,请你开开门。”傅承逸十分真诚地对着房门拜了一拜。

喜婆见状,嘴巴大张,傻在原地。

门内,有人在卸门栓,片刻后‘吱嘎’一声,房门被从里面打开。

青稞笑嘻嘻地站在门口,福了身后,道:“傅将*,里面请。”

傅承逸微微颔首,转头看向依旧傻愣在原地的喜婆,不悦地轻咳了一声。

喜婆被惊的一激灵,立马回神。她咽下一口吐沫,笑道:“大少爷,您里面请~”

身穿大红喜服的傅承逸抬腿迈进屋内,喜婆跟在他身后,心中默默念叨:“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幸好接下来一切都比较顺利,她紧绷的神经也渐渐舒缓。

看着被喜秤挑开盖头后,露出新娘子那张带着些许羞涩之意的笑脸,喜婆心中惊叹不已:府里人都传这位少夫人长得好。今日一见,果真是个难得的美人儿。

难怪向来冷情冷性的大少爷愿意如此迁就,任谁见了这般比鲜花还要娇艳的容貌,就算铁石心肠也禁不住要软上几分呐。

“大少爷,夫人,时辰不早了,请二位喝完合卺酒,早些休息吧。”

喜婆暧昧地笑着就要离开,被傅承逸出言阻拦。

“把青稞带去锦宜院,让玲儿安排好她的住处。”

“是是,大少爷请放心。”喜婆笑着连连点头。

青稞看向薛玉,见她微微点了点头,这才乖巧地福了礼,跟着喜婆一同离开。

3

薛玉没想到,傅承逸竟然要替她卸妆。

喝完合卺酒后,薛玉对着铜镜开始摘头上的饰品。

傅承逸知晓她的习惯,并没有说什么。脱下喜服外套,去外室净面后端着一盆水回来。

听到身后‘哗哗’的水声,薛玉微微转头,见傅承逸此刻正在盆中洗着什么东西。

傅承逸卸下了发髻,鬓角还有湿发,证明他已经净过面,那他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薛玉心中正疑惑时,就见对方拿着洗好的锦帕笑着朝她走来。

“傅承逸,你这是?”薛玉黛眉微蹙,脸上是难得的不解神情。

傅承逸微微一笑,道:“我手粗,画眉的事做不来,但替夫人净面,倒是容易。”

薛玉很想拒绝,奈何傅承逸不肯。他手上动作轻柔,直接将锦帕贴上了她的面颊......

傅承逸一连洗了三次锦帕,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而此时,薛玉白皙的耳垂早已变成了好看的粉红色。

借着搭在对方肩膀上的手,稍稍一用力,便将眼前的姑娘拉倒自己身前,傅承逸缓缓低下头,轻啄了一下她娇嫩的嘴唇。

薛玉阖上双眼,紧紧抓住内衫裙摆的手泄露了她此刻忐忑不已的心情。

傅承逸见状又是一笑,拦腰将她抱起,转身走了几步后将她放在床里,回身用内力熄灭蜡烛后,直接躺在了大床外沿。

他不说话,薛玉连大气也不敢喘,只能死死抓住身下的褥子,生怕一个不小心,被对方听见她胸腔内如擂鼓一般的心跳。

两人就这样并排躺着,过了不知多久,久到薛玉都以为,傅承逸已然睡熟了。

洞房之内的事,严婆婆与她讲过,薛家也特意请了教导嬷嬷。薛玉虽然害怕,但也知此事不可避免。她早已在心中安慰了自己无数遍,却如何也想不到,傅承逸竟然直接睡了......

他可以睡的安心,薛玉却睡意全无。

在这武安侯府,就连傅承逸身边的一个小丫头都瞧不起她,更何况各院的主子?

想到身下铺着的那方纯白锦帕,若明早由着丫头原样把它交上去,那她在这高门大院内的日子,当真是没法过了!

也不知这人是如何想的,难道要她一个姑娘家主动?薛玉心中气恼,微微侧头,借着屋外的光亮,就看见一双明亮且带着笑意的双眼正在打量着她。

薛玉:......“傅将*不是睡着了么?”

“呵呵~”听出薛玉话中的谴责之意,傅承逸又笑了,向里挪动了一下身体,将她拉进自己怀中抱住。

“睡不着么?”他问。

这不是废话么!

薛玉突然被圈住身体,浑身僵硬却又不敢推开。听了对方的问话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却又无能为力,仿佛一瞬间回到小时候,可身边却再也没有严婆婆安慰她、保护她了。

敏锐地察觉到薛玉情绪的变化,傅承逸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说:“阿玉,不怕。”

小时候,每当她难过伤心时,严婆婆就会这样拍着她的后背,告诉她不用害怕......薛玉鼻头一酸,侧过身体,将头埋在傅承逸颈肩。

仅仅这一个动作,傅承逸的心瞬间软的一塌糊涂。

“傅承逸,你说过给我圈块儿地养鸡鸭的,这话还算数么?”薛玉小声问道。

傅承逸轻笑一声,道:“当然算数,明儿就叫人去办。”

听了他的回答,薛玉许久未说话,身体也渐渐放松下来。

就在傅承逸以为怀中的姑娘睡着了的时候,一双温热的手臂慢慢缠上了他的脖颈,接着,便是唇上柔软的触觉。

“本来不想这么早的。”

傅承逸无声地轻叹,随即翻身覆在了薛玉身上......

4

第二日一早。

卧室门口,一身穿青色衣裙的丫头朝向挂着帷帐的大床冷冷催促道:“夫人,时辰不早了,你该起来了!”

她喊完,眼睛瞥到桌子上摆放的那对儿红色喜烛,原本就冷着的脸上嫉妒一闪而过。若是青稞在这里,她一定会听出,这青衣丫头便是昨儿夜间一直跟在慧婆身边的玲儿姑娘。

大床内,薛玉被叫声惊醒,睁开眼迷茫地向四周看了看。

这里,不是她熟悉的地方;双腿间的不适也在提醒她,她已然从一个闺阁少女变成了一个妇人。

看着身边空出的位置,薛玉心中多少有些不自在,但同时也松了一口气。经过昨晚,她都不知该要如何面对傅承逸了......

“夫人,你还没醒么?”玲儿不耐地催促声再次传来。

薛玉眉头微蹙:外面的丫头,不但对她没有丝毫的尊敬,反而还十分不满呢。

整理好内衣,掀开床幔,她探出双脚坐在床沿,冷冷地看着站在门口的丫头,问:“你叫什么名字?”

看清薛玉容貌,玲儿脸上有片刻怔愣。

她知道新夫人漂亮,却没想到她会比向来以貌美如花自诩的二小姐,还要美上几分。

“回夫人的话,奴婢名叫玲儿,是大少爷房中的丫头。”

她板着脸不甘道,还故意加重了‘房中’两字,似乎想要说明什么。

听了玲儿的话,薛玉也不在意,又问:“青稞她人呢?”

“奴婢不晓得什么青稞。”玲儿回答。

其实她昨晚便见过青稞,也知道她是新夫人的陪嫁丫头。

虽然同样是下人,但玲儿自认比青稞高贵许多,是以昨晚听了喜婆转达了大少爷的吩咐后,只是随便找了间下人房安排青稞睡下,今早来锦澜院时也故意没有叫她。

玲儿的无礼已经到了明目张胆的地步,薛玉不晓得她依仗的是什么,难道就因为她是傅承逸的‘房中’丫头?

薛玉不再说话,穿好鞋后下床直奔外间,净了面后又返回,坐到铜镜前开始梳妆打扮起来。

她等下还要去给公婆奉茶,没时间也懒得同一个丫头计较。

薛玉的无视,让玲儿十分难堪,心中怒火更甚:只是一个卑贱的乡下女子而已,仗着有几分姿色攀附上了大少爷,就以为自己可以一步登天了?笑话!

“夫人您身份‘尊贵’,怎能自己动手梳妆?还是让奴婢来吧!”

她冷冷地说完话,快走几步至薛玉身后,右手拽住薛玉拢在脑后的长发,故意用力一拽。看见铜镜里因吃痛蹙起眉头的女子,她心中莫名畅快。

“松手!”薛玉转头一把抓住玲儿的手,眼中满是警告。

“时辰不早了,奴婢该替夫人梳头了。”玲儿暗暗得意,手上又加了几分力道。

薛玉忍着痛意直视玲儿的双眼,“你确定不放?”

玲儿被盯得后背一个激灵,但她没有回话,手中力道依旧。她笃定薛玉初来侯府又身份低微,只能忍气吞声,不敢把她怎样。

可惜,她想错了。

薛玉唇边漾起冷笑,转回头,就在玲儿以为她放弃之时,猛地抓起桌上的金簪,对着她举着的右手狠狠扎了下去。

“啊!——”玲儿尖叫一声,松开薛玉的长发倒退两步摔坐在地上。

“怎么回事?”

提着食盒的傅承逸一身玄色锦衣,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

在他身后,站着目瞪口呆的喜婆。

看见傅承逸,玲儿虚捂着冒血的右腕,当即跪在地上大声哭诉道:“大少夫人她疯了,她要杀了我!大少爷,您一定要给奴婢做主啊!”

薛玉闻言,抿紧嘴唇,眼中戾气一闪而过。

5

庆福院。

正屋大厅内,薛玉随着傅承逸给大夫人和傅侯爷磕头请过安后,开始给各位长辈奉茶。

按顺序,她首先要给现任家主,也就是傅承逸的爹,傅侯爷敬茶。

“爹,请您用茶。”

薛玉跪在蒲垫之上,双手举过头顶,微垂着头,声音清亮,不卑不亢。

傅侯爷面上没什么表情,轻“嗯”了一声,接过茶抿了一口后放回茶桌。

他站起身,道:“我还有公事要处理,逸儿跟我一起。”

他话刚落,大夫人带头起身,坐在厅内两侧的几位女眷也跟着站起身行礼。

傅承逸看了一眼薛玉,随后对着大夫人行过一礼后,便跟着傅老爷一同走了出去。

等他们两人离开,大夫人气势瞬间大涨,扶着身旁婆子的手缓缓坐回椅子靠好。

而在大夫人坐下的同时,站在薛玉左侧的妇人也直接坐下,毫不客气。

薛玉看见,大夫人放在膝上的手瞬间收紧又松开,然后才懒懒开口道:“诸位妹妹,都坐吧。”

听了她的话,站在薛玉右侧的三个妇人,地位明显不如先坐下的妇人,皆是对着大夫人行过礼后才一一坐下。

薛玉心道:敢在大夫人面前这般无礼的,想来那妇人应该就是傅侯爷的二夫人,户部侍郎的女儿齐芷兰。

大夫人虽出身比二夫人高,但娘家广平侯府早已落没,只剩个没什么出息的哥哥承袭候位,勉强支持下去而已。

眼见厅内气氛一时尴尬不已,薛玉起身又跪在大夫人身前的蒲垫之上,重新拿了一杯茶,恭敬地举到大夫人面前,道:

“娘,请喝茶。”

大夫人刚被二夫人驳了面子,又不好当场发作,心中正是恼火之际,见薛玉凑上前来,一股子火气便朝她发了出来。

任由薛玉跪举着茶杯,大夫人不悦道:“昨儿晚上,你院子里可闹出不小的动静,险些惊动了贵客。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薛玉举着茶杯的手丝毫未动,心中不屑地冷哼:怎么回事?

不过是侯府二少爷假借醉酒,意图闯进喜房,给他大哥傅承逸添点儿堵罢了。

而傅承逸,应该早就发现了他那个‘好弟弟’的意图,提前吩咐手下将他放进院中,又在适当的时候将傅侯爷引来,撞见他的‘爱子’在行越礼之事。

还有这个大夫人,明摆着想要借着她来指责傅承志的亲娘,也就是二夫人,顺便来发泄心中的不满。

呵呵,这才是她踏进武安侯府大门的第二天,便见了这么些弯弯绕绕却不太遮掩的心思,想想倒还怪有趣的。

薛玉心思回转之间,面上表情淡淡,道:“回娘的话,昨夜,媳妇人一直在喜房中,并不晓得外面发生了什么。”

不晓得?

大夫人皱眉,如何也未料到薛玉会这般敷衍于她。

在她印象中,薛玉还是当初她见过的那个行事怯懦无礼、上不得台面的卑贱女子,除了那张脸还算能拿得出手,其他一无是处。

“你不知道?”她提高声音,“闹出那么大的动静,难道你是耳聋了不成!”

薛玉闭眼再睁开,心中无语至极。

她实在是没想到,大夫人居然这般沉不住气。这样的女人,是在谁的指点与帮助下,才夺了别人的儿子养在自己膝下,还坐稳了侯府大夫人的位子呢?

薛玉不说话,倒是坐在一旁的二夫人开了口。

“姐姐一大清早的哪里来的这么大火气?瞧瞧咱们的新媳妇,多么俊俏的姑娘,可怜儿见的,被你这么一吓啊,脸色都不太好了呢~姐姐,你好歹也做了人家婆母,难道就不怕大少爷他,心疼自己媳妇儿?”

大夫人想把傅承志做的事抖落出来,二夫人岂能如了她的意?她齐芷兰的儿子是做了蠢事不假,但也轮不到别人指责,尤其是裴娟这个自己生不出儿子却还霸占着大夫人位子的贱人!

二夫人又去看依旧跪在地上的薛玉:若自己的儿媳不同她亲近,反而与她这个二婆母亲近,不知裴娟会不会被气的几天下不来床?

想到这里,她心中畅快无比,故意帮向薛玉,道:“姐姐,快接茶吧。妹妹我听说啊,若错过了好时辰,可是不太吉利呢~”

大夫人闻言呼吸一滞,心中大骂贱人。但到底有所顾忌,不太情愿地接过了薛玉手中一直擎着的茶杯,随意抿了一口后,道:“媳妇儿,去吧,给你二婆母奉茶。”

“是。”

薛玉乖巧应声,站起身,端起茶盘中一杯新茶走到二夫人身前,将要跪下,却被她抬手拦住。

“别跪啦,呵呵。在我这儿,没这么多规矩。再说这一早晨跪来跪去的,想必你也累极了。”

二夫人暧昧一笑,一副我懂得的表情,接过茶杯喝了一口。等身边的丫头接走茶杯后,她拿起一直放在桌上的方形锦盒,不由分说塞进薛玉手中。

“是叫沅儿吧,多漂亮的姑娘啊,我一看你便心中欢喜。日后无事,定要常去我的明兰院,陪我一起喝喝茶聊聊天呀~”

有人示好,薛玉当然不会不知好歹地拒绝。她郑重地福了个身,道:“长辈赐,不敢辞,沅儿谢过二娘。”

即便不回头,薛玉也能感受到身后来自大夫人的怒气。

但那又如何,大夫人对她的敌意,不会因为她听话而减少分毫。既如此,她又何必太过在意她这个‘婆母’的感受呢?

6

傅承逸返回走到庆福院门口时,薛玉正在厅内给三位姨娘奉茶。

她们三人只是傅侯爷的妾室,身份地位比不得薛玉,自然不敢让她下跪敬茶。

前两位姨娘喝完茶后只是说了些夸奖的话,但到第三位时,她喝完茶,接过身边丫头递过来的锦丝袋,娇笑着道:“我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就是擅长调制些香料。这个送给大少夫人,想来你会喜欢的。”

薛玉从容接过锦丝袋交给身边的丫头,微笑道:“谢过莫姨娘。”

莫姨娘轻抚着薛玉的手,笑容灿烂,道:“大少夫人可千万别客气,若是喜欢,日后尽管来我那儿拿去。”

看着端坐在上首,面上笑容已经扭曲了的大夫人,二夫人心中爽快极了,她接言笑道:“莫妹妹可别偏心,你做的香料最好,等下我也要去你院中挑选一些,你可别不舍得。”

莫姨娘装作无奈地笑道:“哎呦,二夫人惯会打趣人。等下你就去我院中挑,都拿走了看我会不会心疼一下。”

她说完,又看向大夫人与其他两位姨娘,道:“大夫人和两位姐妹若是喜欢,等回去后我便多挑出些来,让丫头给你们送去。”

给其他人送去,却让二夫人自己去院中挑选?

薛玉心道:看来这莫姨娘与二夫人之间,关系匪浅啊。就是不知这其中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了。

厅中几人相处和谐,大夫人虽脸上带着笑,但面色阴晴不定。

新媳妇接了二夫人和莫姨娘的礼,而她这个真正的婆母却毫无准备......

明明是瞧不起人所以才故意不准备礼物,她不怨自己行事不谨,反而在心中把过错都推到薛玉身上,对她的憎恨又深了几分。

“咳咳——”大夫人假咳了一声,刚要说话,就听门口丫头叫了声“大少爷”,随后,就见傅承逸背着手走了进来。

看见他,二夫人捂嘴笑道:“哎呦~到底是新婚,大少爷只怕是一会儿见不到媳妇儿心中都念的紧呢,呵呵~”

大夫人不喜她的新儿媳,是因为瞧不上她身份卑贱,又恨自己的亲侄女嫁不进侯府。但她齐芷兰却因这桩婚事欢喜的不得了,傅承逸已然得了皇帝的重用,若他再娶一房娘家有权势的媳妇儿,到那时,她的志儿要如何顺利继承武安侯府?

傅承逸并没有理会二夫人,直接朝大夫人拜了一拜,道:“母亲,若是再无他事,我便带着沅儿去给祖母请安了。”

大夫人顺了口气,摆了摆手,勉强笑道:“去吧。”

傅承逸点头,看着薛玉行过礼后,转身拉起她的左手,带着她一同走出大厅。

身后,二夫人笑容一直未断,此刻更是毫不遮掩,声音也提高了几分。她道:“诸位姐妹瞧瞧,咱们大少爷,对这位新夫人可是喜爱的紧呢~”

莫姨娘赶紧回应道:“就是啊~”

其余两位姨娘捧场跟着轻笑了几声。而大夫人此刻,却是连装都不愿装了。

“没什么事了,几位妹妹也回去吧。我等下还有事要忙,便不留你们了。”

说完,她扶着身旁婆子的手站起身,直接离开。

二夫人见状也站起身,看了一眼大夫人的背影,转回头笑道:“莫妹妹你可别跑,我还要去你那儿挑香料呢。”

她又看向另外两位姨娘,道:“两位姐妹可要一起?”

被她们婉言推拒,二夫人也不恼,拉着莫姨娘一起说笑着离开。

跟在后面的两位姨娘,出了门道别后,也分别离开。

7

“不是要去祖母那儿请安么?”

眼见傅承逸拉着自己一路朝着宜澜院而去,薛玉疑惑问道。

傅承逸脚步未停,边走边说道:“祖母这个时辰都要礼佛,谁都不见。你没用早膳,先回去吃点东西再说。”

“嗯。”薛玉点头。

她偷瞄了一眼被牵着的手,能感觉到傅承逸的掌心粗粝,想必那是长时间拿着刀枪练舞时磨出来的老茧。继而又感受到来自他掌心的温热,这才后知后觉地有些羞赧。

到目前为止,傅承逸对她都很不错。但,他利用起她来时,也丝毫不会提前知会一声。

就像昨晚的事,她笃定傅承逸一定安排好了人手,保证傅承志不会伤害到她,但也实实在在地放任傅承志闯进了院中。什么名声清白先不说,单说如果有个万一,难道他就不会在意丝毫么?

严婆婆曾告诉她,只要嫁为人妇,总有爱慕自己夫君的那一天。即便是再不喜欢,也终会有所顾忌。

如今再想起她这番话,薛玉认为,严婆婆所说的那点子顾忌,大概就是贞洁吧。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子却要从一而终,不然就会被视为水性杨花。想到这些,薛玉突然觉得十分可笑。

“在想什么?”傅承逸突然出声问道。

他牵着薛玉,虽一直看着前面的路,眼角余光却在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然后就见她先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随后嘴角微翘,笑容却带着些许讽刺。

“没什么。”薛玉摇头。

傅承逸明显不信,但也不再多问。眼见宜澜院就在眼前,守在门口的青稞看见他们,高兴的一直挥手。

薛玉借着回应青稞的机会,甩开了傅承逸的手,快走几步到青稞身前,跟着她一起先进了院子。

“小姐,您可算回来了。”青稞高兴道。

“放心,我没事。”

薛玉刚说完话,脸上还带着笑意,随后就看见院中站着一个婆子。

那婆子看见薛玉,又是高兴又是着急,但因脚踝的伤限制了行动,只勉强向前挪动了两步便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后,道:“老奴见过大少夫人。”

“是昨儿晚上的慧婆。”青稞在薛玉耳边轻声说道。

得知她是一直维护自己的慧婆,薛玉心中感激,和青稞一起快走几步,想将慧婆从地上搀起。

哪成想慧婆执意不起,又磕了一个头后,流着泪恳求道:“大少夫人,求您开恩,放了玲儿吧。她不懂事,是我管教不严,一切过错全在老奴,求您再给她一次机会,老奴给您磕头啦!”

玲儿?

薛玉迟疑间,就听青稞附在她耳边悄声道:“小姐,玲儿就是昨儿晚间跟在慧婆身边的那个丫头。”

原来是她!薛玉心中冷哼一声。

想到玲儿昨儿晚间的言行,还有一大早的所作所为......不懂事?那丫头何止是不懂事,简直可以用居心叵测来形容了!

“慧婆婆,昨儿晚间的事,我很感激您。但玲儿的事,抱歉,我做不了主。”薛玉轻轻推开慧婆抓着她的手,站起身来。

如果玲儿如同兰儿平儿一样都是她的丫头,那她处理此事绝不会有丝毫犹豫,但......

薛玉回头看了一眼刚踏进院门的傅承逸,转回头后又去看慧婆,道:“玲儿姑娘自称是‘大少爷房中丫头’,她的事,我管不了。一切全听大少爷安排。”

薛玉说完,不再理会慧婆,带着青稞直奔正房。

诚如傅承逸所说,她未吃早饭,此刻的确饿了。她只管顾好自己,至于别人旁事,便让傅承逸操心去吧。

傅承逸回来时,手中拎着另一个食盒。他踏进内室,薛玉正在教青稞识字。

听见响动,薛玉抬头微微一笑,问:“你回来了。现在可以去祖母那里请安了么?”

“傅将*。”青稞连忙放下笔,行过礼后退到一边。

傅承逸摇头,“不急。”

他说着话,将食盒放在桌上,随后坐下,眉眼间是少见的犹豫。

侍立一旁的青稞,逐渐从空气中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她不确定一般使劲吸了两口气后,眉头瞬间锁紧,再看向傅承逸的眼神里就不自觉地带上了憎怨。

她往前迈了两步,轻轻拽了拽薛玉的衣角。

薛玉不明所以,看了眼青稞,顺着她的视线看向了傅承逸放在桌上的食盒。

青稞嘴唇动了,无声地说了三个字。

薛玉先是一愣,随即释然,她轻轻拍了拍青稞的手,说:“你先出去吧。”

“小姐......”

青稞虽心有不愿,但还是听话地离开。

薛玉看着青稞出门,对一直沉默着的傅承逸笑道:“傅将*,有事,便直说吧。”

两人已经成婚圆房,薛玉的这一声‘傅将*’,让傅承逸觉得十分刺耳。他下意识地冷下脸,但目光一触及食盒,想到那里的东西,无论如何也再说不出一句硬话。

两人就这样沉默着,直到薛玉不耐。

“呵呵,这里面的东西,若是凉了,怕是更难喝了吧?”

傅承逸闻言,脸上表情更加难看。但好歹有了动作,他抬手掀开食盒盖子,从里面端出了一碗棕褐色的汤药。

即便知道自己这么做,是眼下最正确的选择,但此刻,他还是觉得心头堵塞,郁愤难舒。

傅承逸紧皱眉头,眼睛盯着药汤,目光忽明忽暗,拿着药碗的手就那么半举着。

“何必为难?”

薛玉冷下来的心有了一丝暖意,她苦笑一声,主动从傅承逸手中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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