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隐瞒的,右耳创伤性中度耳聋。
被男友发现了。
可怎么办呢,我的秘密,不止耳聋这一点啊。
后来,他跪在地上,一声一声地求我:“子宜,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啊。”
1
生日这天,在约好的饭店,等了男友很久,都没等到他。
给他打了个电话,却是个女人接的。
她的态度,仿佛是个正妻宣示主权一般。
“劝你识相一点,主动离开何彦,要不然,要你好看。”
说完就挂了电话,我连个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我将剩余的柠檬水喝光,浑浑噩噩回了家。
何彦,是我大学刚毕业那会认识的。
初入职场的我,被他骨子里镌刻的优雅所吸引。
我追求了他整整一年,才得以和他确定关系。
可此时,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就能随意拿着何彦的手机来警告我。
比起追了他整整一年的我来说。
真像个笑话。
2
回到家没一会,何彦倒是过来了。
身高腿长的他,往那一站,拿着束火红玫瑰。
“本来准备和你一起吃饭的,可家里突然有事。”
他都没有将玫瑰递给我,我就已经飞扑过去他身边了。
“彦哥,谢谢你的花,真漂亮。”
他笑了笑,意思性地碰了碰我脸颊。
“早点休息,家里还有事,我先走了。”
我紧紧拉着他的手,没松。
他挑了挑眉头:“怎么?欠收拾?”
我垂着眼问他:“刚给你打了电话,是个女人接的。”
说完抬头看他。
他蹙起眉头,想了一下才说:“是我妹吧,怎么了?”
原来是妹妹。
“没事,那你别太累了,忙完早点休息。”
他嗯了一声,拧头就走。
我心情低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闷闷不乐。
突然,何彦走过来,低头看我。
吓了我一跳。
“你怎么没走?怎么了?”
何彦蹙着眉头,不说话的时候,看着有点凶。
“刚叫了你好几声,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和你说话你听不见了,你到底怎么回事?”
我脸唰的一下,白了。
知道已经瞒不住了,我赶忙站起来,坦白:“何彦,我,我右面的耳朵有点问题,不太能听见。”
何彦诧异了一下,紧紧盯着我。
我扯着他袖口,没忍住,留了两行清泪。
“对不起,不是故意隐瞒你的,但我害怕你知道了,会离开我。”
我克制的轻轻抽泣:“我是真的爱你,何彦。”
何彦听我说完,神情微微恍惚。
过了一会,突然将我揽在怀里,叹了口气,态度竟是软和了好多。
“没事,有问题尽早治疗,需不需要佩戴个助听器?”
我揽着他腰肢:“我害怕别人异样的目光,给你丢人。”
他有些不高兴,将我推开,抬起我下巴:“我何彦的女人,谁敢说?”
说完,便低头吻了下来。
最后关头,他还是让一通电话叫走了。
3
何彦是有一个妹妹,我听他说过,性子骄纵,顽劣不堪。
接他电话这件事,我也相信。
毕竟,哥哥有了嫂子,妹妹一下子不适应,态度不好也在所难免。
可唯一让我心里,不舒服的点在于。
他的这个妹妹,并不是他妈妈亲生的。
前几年一直在国外上学,好像刚回来不久。
何彦这段时间总被人莫名其妙地叫走,是不是和他这个妹妹有关系。
我心里有事,趁着何彦出差,下班后直接开车去了酒吧。
刚坐下没一会,竟然碰见了大学校友顾瑜。
顾瑜大我一届,因为学术研究而在一起谈论过项目。
我们最近一次见面,是在半年前,那时我和何彦恋爱火热。
而他的女朋友林芝,我也认识。
当时,学校里的情侣属顾瑜和林芝最为登对,号称才子佳人。
此时,顾瑜的脸面不太好看,有些颓丧。
身边也没有林芝跟着,我就问了他一声。
“怎么没见着林芝呢?她还好吗?”
顾瑜听见这个名字,动作僵了一瞬。
神情哀伤,一口清空了杯中酒。
说出来的话叫我大吃一惊:“林芝自杀了。”
林芝性子随和,和谁说话都是温温柔柔的,怎么就自杀了呢?
见我诧异发愣。
顾瑜叹了口气:“两个月前,林芝精神状态不好,初步诊断轻度抑郁,没几天,就自杀了。我最近搬家,发现我常用的笔记本里,有林芝的随笔。”
他手指滑动台面,边说边写字。
“何莉。就写了个名字,莉字的最后一笔却用力至深,划破纸张。”
他抬眼看我,眼里精光闪过:“你认识何莉吗?”
我摇头,疑惑地问:“我该认识吗?”
他在问我这句话时,视线一直往一个方位瞟。
听我这么回答,他有些怀疑地盯着我,而后指了指刚刚一直看的方向。
“就短发那位。”
我顺着看过去:“黑背心那个?”
他点头。
“这和林芝的自杀有关系?”
他想了一下:“我看了林芝和何莉的聊天记录,发现有一段时间她总叫林芝出去,但林芝却从没有和我说过。现在想起来,她状态不好的那段时间,就是何莉开始和她联系的那段时间。”
“你怀疑何莉?”我说完,又转头看了一眼何莉。
巧了,何莉刚好扫视了一下周围,就这么和我视线相撞了。
明明没有见过面,可她看我的眼神里,狠戾、怨恨,一闪而过。
我莫名其妙地回头,想了一下和顾瑜说:“你等下,我过去看看。”
何莉身边坐着几个女孩,穿着优雅得体,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
但举止豪迈大方,身上的优越感丝毫不带掩饰。
走近后,何莉的说话声音,清晰传入我耳。
“你们这几天别约我了,何彦竟然为了那个臭婊子和我吵架,没爹没娘的玩意儿,不就想找个现成的攀高枝,想后半辈子不愁吃穿吗?真把何彦当炮灰了,也就何彦看不清她。”
耳边竟是放肆的嘲笑声。
那不遗余力地嘲弄与贬低,让我犹如置身了冰窟。
原来,她就是何彦的妹妹。
那她认识我,就不奇怪了。
尤其她还接过何彦的电话。
因为,何彦的手机封面,就是一张我的自拍照。
4
何莉已经注意到了我,见我在她身边,她吓了一跳。
我硬着头皮,想着她是何彦的妹妹,微微俯身和她打招呼。
“何莉你好,我是李子宜。”
何莉拍着胸脯,勾起嘲弄的弧度:“李子宜是个什么东西?”
她身边有个女孩问:“这特么谁啊?”
何莉轻蔑地说:“刚刚话题的主角。”
一时之间,身后竟是笑声。
突然,何莉抬头看我,虽然她是坐着的,但她此时的神情,带着不可一世的嚣张态度。
“你和何彦不可能的,就你这样低贱的身份,怎么配进何家的大门。除非你当条狗,爬进来,给我们家看门。”
说完便捧腹大笑。
我气急了,抬手就想打过去。
可被何莉挡住了。
顾瑜跑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
何莉反手给了我一巴掌。
“狗娘养的,你竟然想打我,看我弄不弄死你。”
虽然并没有打着她,可她像疯了一样,往顾瑜身上乱踢乱挥。
“你们也配,信不信让你坐牢啊。”
5
警局里,何莉双手抱臂,并不承认她打我。
“李子宜。”
何彦叫的我的名字。
他走进警局,一身的寒气,颀长的身形带着压迫感,让周身冷了几分。
他进来直接问何莉:“你又惹了什么事?”
然后才回头问我:“怎么回事?”
我绞紧手指,瞬间红了眼眶。
何彦注意到我的脸颊,撩开头发,眉头紧紧蹙起。
“谁打的?”
顾瑜在旁边坐着,也许是看不惯了,这才出声:“就这么两个女的,你猜是谁打的?”
何彦扫了他一眼,错开视线看向何莉,语气生硬:“你不知道她是李子宜?”
何莉过来攀上他胳膊,边说边看眼色:“哥,我没认出来嘛,谁叫她惹我不高兴?”
何彦绞紧眉头,和警察说了一声,就率先往外走。
“别在里面丢人现眼,都给我滚出来。”
6
出去后,何彦点了支烟,一手插兜,淡淡的睥睨何莉。
“给她道歉。”
何莉一怔,不可置信地看何彦。
“哥,又没受什么伤,至于吗?”
我走过去,扯了扯何彦衣袖,垂着眼帘。
“算了吧,我也不疼,没什么事的。”
也不知道这句话惹了何莉哪了,她突然就炸毛了。
过来推了我一把。
我一躲,她碰到我右耳朵。
今天刚佩戴的助听器,本来不太适应,被这么一动,掉了出来。
何莉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指着我就笑。
“这是什么?助听器吗?哈哈,你原来还是聋的,何彦,你到底看上她什么了?”
我眼泪唰一下就下来了,赶忙低头去捡。
突然很突兀的“啪”一声。
抬头一看,何莉偏着一边脸,不可置信地看何彦。
何彦将我拉起来,看都没看何莉,手指拭掉我眼泪。
“何莉,李子宜以后就是你的嫂子,最后警告你一次,别在试图惹怒我。”
顾瑜在一边站着,旁观了一切。
而没人注意,我在何彦拉我走的那一瞬间,回头冲何莉笑了。
那笑容是对她的不屑,更是挑衅。
等着,我会让你失去一切。
何莉死一般的沉寂,灰白的脸颊,轻微的抽搐两下。
7
何彦开车飞冲出去,医院。
一套检查下来,我还在犯蒙。
“彦哥,又没多大事情,用不着这么大惊小怪。”
何彦倚着墙看我,微微蹙眉:“下次记得还手,不管是谁,记得反击。”
我僵了一下,但很快回神。
勾起一抹只有自己清楚的嘲弄弧度,点头说:“好。”
过了几天,我趁着中午休息的时间,在研究院附近请顾瑜吃饭。
理由是感谢他那晚帮了我。
我主动提及那晚的事情:“顾瑜,林芝的死,我觉得和何莉应该没多大关系。”
顾瑜夹菜的手顿了顿:“就因为他是你未婚夫的妹妹?”
我无奈叹气,实话实说:“那种蠢笨愚昧的女人,有什么方法让林芝自杀呢?”
顾瑜没反驳这句话。
忽而勾唇笑了下:“你没觉得何莉对何彦,有些过分的,”他微妙地停顿一秒,轻嗤了一下又继续:“过分地占有欲了吗?”
我彻底不吃了,放下筷子:“也许是他们兄妹,相处得好而已。”
顾瑜点头,放下筷子,抽了张纸轻轻擦拭嘴角:“我朋友昨晚在夜店碰到了何莉,在她们的那间包厢里,听见里面有呼救的声音。但门口有人放哨,近不了身。你不想知道里面发生什么了吗?”
我僵了一下。
他继续说:“李子宜,你是个聪明人,我也不希望你羊入虎口。”
当天晚上,顾瑜就打电话给我。
我去找到他时,他已经在路边等了快一个小时。
很快,从这家夜店里,走出一个粉色头发的女孩。
顾瑜“有个刚从何莉包间出来的女孩,粉头发。”对方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立马打开车门出去。
这是我们商量好的。
顾瑜说:“你未婚夫的妹妹真有那么清白吗?不如你亲自去看看,省的到时候你嫁过去,才发现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下车后,我装作不经意间看了那粉头发女孩一眼。
她脸色灰白,嘴角有些血迹。
身上露出的地方倒是挺好,就是一直捂着肚子。
“妹妹,出什么事了吗?要不要帮忙?”
女孩瑟缩了一下,并没有抬头:“没事。”
我拿出湿纸巾给她擦嘴角的血,她躲了一下。
我退到合适的距离,一点一点引诱她:“别怕,我有个妹妹,也是经常一身伤回家,我很心疼她。”
她这才抬头看我一眼。
我赶忙伸手给她擦血:“我很担心她,看见你就像看见了她。”
说着的同时,我适时哽咽了一下。
“我害怕她出事,我很想帮她,可她从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告诉你,你有什么办法帮呀?”
我把她的手拉住:“不说出来,怎么就知道没办法帮。”
她这才摇了下头,嘲弄的嗤笑一声:“你帮不了我。”
她又上下打量我:“你没钱。”
我不认同地摇了摇头:“有钱也不是什么都可以解决的,相信姐姐,姐姐会帮你。”
也许被我的真诚打动,也许她刚好想休息片刻。
她放下戒备,跟我说起了话。
她叫吕依依。
在她那个,一贯玩得好的朋友圈里,两个月前从国外回来一个女孩。
她家庭富裕、出手大方,但性格泼辣,脾气暴躁。
自从她来了之后,圈子里其他小姐妹对她言听计从。
吕依依是个清冷的性子,被那女孩当做是装清高。
她在言语上说些低级下流的词语,辱骂吕依依,吕依依就顶撞了她。
那天,是吕依依噩梦的第一天,那女孩上前就开始脱她衣服,让其他人帮着录像。
我问她,那女孩叫什么名字。
她说叫何莉。
顾瑜立马和我对视一眼。
我问吕依依:“你认识一个叫林芝的女孩吗?”
吕依依眨了下眼睛:“是那个教师林芝吗?”
顾瑜猛地挺直身体:“对,你认识她?”
“我没见过林芝几次,但每次见她的时候,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何莉有意无意地打击林芝。一边夸奖她,恭维她,实则是否定她,打压她。但林芝是我们公认的长得漂亮,人温柔,还有个懂事体贴的男友。”
“后来呢?”
“后来我就再没见过她,她自杀了?”吕依依露出惋惜的神情。
我点了点头。
顾瑜对吕依依说:“她有伤害别人精神、和身体上的行为癖好,你设法录到你被伤害的视频。”
吕依依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好一会,她说:“不容易的,她又不是傻子,我想想办法吧。”
我握了握她的手:“那你自己注意安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你说话。”
8
开车回家之后,何彦少见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等我。
见我回来,蹙着眉头问我:“这么晚,去哪了?”
我抬手看了下手表,凌晨一点了。
见我没应他,他又过来拉着我坐在他腿上:“怎么了?打你电话也不接,脸色怎么这么不好?”
何彦的态度,从知道我耳朵不好使那天开始,莫名的好了许多。
更在那天何莉打了我之后,好到天天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