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耳聋

首页 » 常识 » 问答 » 张作霖向袁世凯表忠心,奉上八两重的大人参
TUhjnbcbe - 2023/5/30 21:48:00

年,当上中华民国大总统的袁世凯对掌握东三省*事要务的奉天都督赵尔巽十分不放心。

赵尔巽,清朝最后一任东三省总督,其实他心里也明白,自从老袁上台以后,便料定今后该是北洋天下了,他和北洋首领既少交往,又与那些高唱共和的新派人物也无甚渊源。而自己年过七旬,势单力孤,已难再作较量。再加上深知东北空虚,强邻虎视,危机四伏,随时可能酿成巨变,他早已有了急流勇退之意。自民国成立,他就一直以大清“孤忠”自命,难怪袁世凯怀疑他另有居心了。

赵尔巽

趁着赵尔巽不受袁世凯信任,此时,尚名不见经传的奉天巡防营统领张作霖派亲信去北京活动,并献上一颗价值五千金的八两老山人参,表示愿意效忠袁世凯。

不久,奉天总督府收到北京*府陆*部命令:按新编陆*制度,授予张作霖陆*中将*衔,任命为陆*二十七师师长,驻防奉天。

此事来得突然,奉天总督赵尔巽竟毫不知情,岂不怪哉!这位宦场老手略一思忖,便看穿了此中奥妙。赵尔巽马上召见张作霖,向他道贺,称赞大总统英明,知人善用。亲热地对老张说:“雨亭,从此你该肩负重任了。”

张作霖心虚,一时不知怎样应对才好,憋了半天才说:“卑职不行。还得听大帅的命令。”

赵尔巽面色难看,却哈哈大笑起来。

与此同时,张作霖已收到北京密电,命令他注视赵尔巽动向。张作霖当即回了密电:“奉天之事,可保无虞。”从此他便经常在总督府走动,过问之事,已经越份。对赵尔翼貌似恭谨,却隐隐露出挟持之意。

没过多久,赵尔巽向袁世凯上了辞呈,只称年逾古稀,体弱多病,难当重任,恳请准予归隐青岛。此举正中老袁下怀,当即照准,又附带着胡捧一番,说什么:“次帅为前清重臣,功勋显著,民国初建即倚为东北之长城。功成身退,亮节可嘉”云云。

这位“孤忠”赵尔巽就此归隐去了。提示各位一句,这些大老官所谓的“归隐”,是一不入桃花园,二不上首阳山,他们都钻进青岛、大连、天津等外国租界地,图个保险,大享清福去了。

当时张作霖毕竟阅历尚浅,见没费什么手脚便把这个老总督给挤走了,不由得云山雾罩起来。他觉得刚刚当上个师长就有了这么大的法力,真是万事不如兵权在手。便想趁热打铁再捞一把,于是给总督府马上呈文,要求把他的二十七师扩充两个团,要饷、要枪、要子弹。

此举本来荒唐,又在新旧总督交替之间,衙门中当然无人受理此事。主事官又觉得张作霖难惹,不可得罪,只好让一位总司文案的师爷出来应付。这位师爷客客气气地跟老张说:“张师长呈请扩编一事实属正当,只等新总督到任,一定把呈文递上去。现在衙门中无人作主,请张师长稍等几天才好。”

老张听了人家说的中听,也觉得自己忒性急了,只好答应。他心里可一直琢磨着扩编这件事,把安排谁当团长、营长都想好了。

话说赵尔巽告老辞官,退隐青岛之后,闭门谢客,并无什么动作。

袁世凯接到密报之后,暗暗后悔这件事情自己办得并不妥当。如果事前能够查明赵尔巽并无反对他袁大总统的真凭实据,老头子只是有点牢骚,标榜一番“孤忠”,又有何不可呢?这本是大老们一种以退为进的手法,只要稍加慰勉,这点小病定能霍然而愈,另有一番光景。再说袁世凯暗中打定主意,下步棋就该做皇帝了,为什么竟*迷心窍,排斥了一位忠于皇帝的老臣呢?后来老袁在登基之前,为弥补此错,特加封赵尔巽为上卿。

老袁越想越悔,更不妙的是,不该一时意气用事,收了张作霖的人参之后,竟把这个红胡子出身的张作霖授以中将之衔,委以师长要职。监视赵尔巽既属杯弓蛇影,此举怎不荒唐?袁世凯大呼上当,心想张作霖非我心腹,其心必异,只怕今后要闹许多麻烦了。

事不宜迟,袁世凯马上决定调直隶总督张锡銮去接任奉天总督。他知道张锡銮熟悉奉天*务,当年在奉天巡抚督办任内又曾破格提拔过张作霖,不难驾驭这个危险人物。命他去代替赵尔翼可谓人地两宜。

张锡銮到奉天接任,时已年过七旬,耳聋眼花,精神衰颓,再不是当年名将“快马张”了。张作霖见此光景,心中暗道:这样才好!他表面上对这位老上司、老恩公,显得必恭必敬,十分驯服,还感念旧情,经常提及往事,说什么:“当年若没有大帅提拔,作霖哪能有今天。老恩公对我的恩情,真是终身难报。”张锡銮听得十分顺耳,得意一笑:“识英雄于草莽之中,我的眼力还不错吧!”

张锡銮

没过两天,张作霖来见张锡銮:“作霖请求扩编的呈文,大帅看过了吧?”

张锡銮想了一想说:“唔,昨天他们送上来了。你刚升师长怎么就要扩编,这...”他咂了一下嘴。

张作霖好像受了委屈:“我那个前路巡防营的班底,哪够一个师的编制?我这个师长还不是一个空名!”

这个老帅糊糊涂涂不知实情:“唔,原来是这样。好吧,按陆*新章办事,让他们转北京陆*部去批。”

“这么点小事,北京哪能在意!一年半载也不一定给批。现在民国刚刚成立,各省都在大办*务。大帅,咱们也不能两手攥空拳哪。听说蒙疆又要闹事......”张作霖看着张锡銮,故意把末句话说得很重。

这下子引起张锡銮的注意:“你的意思......”

“咱们不显山不露水,先把两个团扩起来。这点小事不用大帅操心,人员都有个谱了,你老人家拨点饷械就行。”张作霖表示不用老帅负多大责任。

“唔。”张锡銮轻轻点头,默许了。张作霖很快就扩编了两个团。他那帮绿林结拜弟兄张景惠、汤玉麟、张作相、阚朝玺等人,自然都升官晋级,扩充了实力,老张手中兵力早已超过一个师了。他的磕头弟兄大舌头吴俊升已提升为二十九师师长,驻防洮南府,与老张形成南北呼应之势。

吴俊升

就在这个时候,呼伦贝尔大草原一带的贫苦牧民,因为不堪忍受蒙古王爷、大喇嘛的残酷剥削,不断有人杀官造反。起初是三、五十人成群结伙,不久便聚成千八百人大帮。由首领札音布,绰号黑狼率领的彪悍马队,疾风暴雨般奔驰在大草原上,铁流到处,王爷府、喇嘛庙马上烈焰冲天,尸横遍地。入伙人越来越多,声势越来越大。奉、黑两省靠近蒙疆的小城镇不断遭到袭击,地方官丢*丧胆,接二连三向东三省总督府告急。

张锡銮见形势不妙,料定躲不过去了,这才决定派*去征剿。他知道张作霖曾在洮南府驻防四年,熟悉蒙疆情形,交结很宽,颇有震头,派二十七师去这一仗可谓得当。还未等张锡銮发下命令,张作霖已探得消息,他主动见大帅上条陈来了。

张作霖摆出十分关切的样子:“大帅,听说蒙匪闹得很凶,简直要反天了。这不行!咱们得派兵去狠狠收拾他们!”

张锡銮以为张作霖和他想到一个点子上去了:“唔,张师长,我已经想过了......”

张作霖抢话:“作霖也想过了,吴俊升的二十九师驻防洮南府,靠近蒙疆,熟悉当地情形,我看派吴师长去剿匪最为合适。”

张锡銮觉得这个条陈大出意外,他咂一下嘴:“不行吧?吴俊升的兵力比你的二十七师相差很远。此次剿匪,必须一举全歼,不留后患。我看还是你去合适。”

张作霖沉沉气说:“多谢大帅抬爱。只是二十七师算是奉天主力,作霖一旦率*北上,省防立见空虚,这怎么能行?再说东边道近来也很吃紧......”

张锡銮颇有涵养地笑了笑“不必多虑。有王彪的混成旅顶着,奉天防务不会出什么差错。”

原来这个王彪是张锡銮以前在巡防总办任内提拔起来的心腹将领。民国成立,由混成协协领改任混成旅旅长,驻防东边山城镇。此人行伍出身,敢打敢拼,对张锡銮倒很忠诚。他的队伍饷械充足,独当一面。在这个节骨眼上,张锡銮亮出王彪来,张作霖眼珠一转,看出了这里头的文章。他马上说:“大帅说得很对。作霖回去马上调一下队伍,听候命令出发。”

第二天,二十七师*械处长来见张锡銮,请求发给一批枪支弹药,以利北上剿匪。老帅明知是被敲了竹杠,也只好照发。

第三天张作霖的副官长来见张锡銮报告,“张师长接到报告,山城镇一带发生兵变,因事出突然,行前未及禀报,师长连夜平乱去了。”这一突然事件,不禁使张老帅纳闷: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张作霖已经看出,张锡銮隐隐有利用王彪对他实行钳制的意思。暗想:这还了得!放着个王彪在身边,岂不是老张今后的一大障碍!他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先下手为强,必须干掉这个对头!

于是,张作霖派人找来了绿林出身的金营长,附耳嘱咐一阵,金营长乐呵呵地悄悄领兵出发了。前往何地,什么任务,都属*事机密,无人知晓。

几天之后,平静的山城镇外忽然发生“兵变”,枪声响成一片,四处火起烟飞,一群大兵乱抢乱夺,一面报着字号:老爷们是混成旅的队伍!闹得老百姓叫苦不迭。

原来这就是金营长带队执行的任务。只见那金营长足抢了半兜子金银、首饰,闹腾了一阵,喊一声走,大兵们四下散开,落荒而去。

再说混成旅旅长王彪,接到报告正要派兵出城,张作霖已经领着两个团进了山城镇,马上把混成旅的旅部团团围住。老张提着匣子枪走在头里,守门卫兵一见这位肩扛满金俩花肩章的长官,怎敢阻拦,刚要立正举枪敬礼,早被随从兵士下了枪,张作霖带人抢入院内,踢门进屋,没等王彪开口,叭的一枪撂倒在地。紧接着把混成旅全部缴械,队伍分散编入二十七师,又割下所谓兵变祸首王彪的脑袋,回奉天总督府领赏去了。可叹王彪直到身首异地,也不知那兵变是怎么回事。

奉天总督张锡銮到任未满一年,便被他亲手提拔起来的张作霖迎头连打三炮,打得这位老恩公狼狈不堪。

张作霖用了哪三招?开头张作霖故作驯顺表示忠诚,扩编了两个团,趁着老恩公糊涂之际加强了自己实力,这是第一招;接着是保存实力,抗命不肯出征,闹得张锡銮无法交待,这是第二招;最后一招更损,张作霖假造兵变突然袭击,转眼之间干掉了张锡銮的*事膀臂王彪,瓦解了整个混成旅,使他成了无可依靠的光杆总督。

张锡銮这才看清张作霖桀骜不驯,万难驾驭的本性,但他也知道如果惹翻了这个红胡子出身的师长,怕要落个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自此以后,这位迟至暮年已无当年之勇的老帅,只好忍气吞声,睁一眼闭一眼地应付下来,尽量不与张作霖起正面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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