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病的痛苦
耳聋耳鸣是一个常见病，多发于中老年人，患者不但自己觉得了无生趣，家里人也苦恼和其无法交流，甚至看病找医生也很难和医生交流病情。当然佩戴助听器是可能有一些改善，但是无论从价格还是人机配合的角度看，老年人们都未必能接受。今天我们就借着《寓意草》系列之《面论大司马王岵翁公祖耳鸣用方大意》，来由浅入深得来看看古代医生怎么治疗耳聋耳鸣。
生理病理之中医分析
我们都知道人有九窍，所谓阳窍七眼耳鼻口，阴窍二前后二阴，之所以这么划分，是说清阳之气和饮食等和阳气有关的入上窍，而下面的走的排泄的功能。但是如果阴气不仅走下窍，而且还上扰阳窍，就会产生窒塞耳鸣之候。所以中老年人过了五十岁以后，肾气渐衰于下，阴气不受下焦阳气制约犯逆向上，就会产生一些疾病。其中，肾开窍于耳，肝开窍于目，耳朵聪灵与否和肾气是否充足相关，目光敏锐与否和肝木是否调达有关。下面主要从病因病机层面分析耳聋和耳鸣，来大致谈谈二者治疗的不同。
我们看耳朵的性状，就仿佛一个喇叭一样，耳朵的妙处正在于这个特点，叫虚而能受。古人认为，可大可小的外界振动，中医叫外气，而耳窍中有一膜能够遮蔽外气不得入内，传导到耳膜即能接受；但是人身体里也有气机的变化，若郁怒之火一旦产生，内气转增，就会和外气转混，产生耳鸣耳聋等问题。必需使内气渐走下窍，不会干扰上窍，上窍恢复虚而能受的特点，之后清朗的声音才能入耳无壅无碍。
内气哪里来的呢？因为春生夏长秋收冬藏，一定之理。冬季属水，在脏为肾，故主闭藏，不欲外泄。因水生木，肝木为子，所以肝木疏泄肾气散布于外，所以郁怒之后，相火妄动，阴气随肝火上逆，于是耳窍窒塞不清，表现出的临床特点就是听近的尚不碍事，但听远的就多多少少有些问题了，年岁大的这样的问题就很常见。
病虽相似，病机不同
高年耳鸣相较于青壮年的耳聋，二者的病因病机有天壤之别。
耳聋的临床特点以及相应的用药是如何的呢？表现为耳朵完全听不见声音，治疗上以开窍为主，用芳香开窍一类的为多，比如石菖蒲、麝香等药，当然还是要在辨证论治基础上外填内攻。比如少壮之人，因为饮食痰火产生的耳鸣耳聋，甚至能触到绕耳的筋触的跳动，好像要撞穿耳膜的感觉，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实体的东西在撞击，更不必说冲撞到耳外来了。朱丹溪认为用滚痰丸多效，因为*芩、大*、沉香味苦能降，加上利用礞石之重坠的特性，就是针对痰火上犯的病机。
但是前面讲了高年患者，其病理特点是在下的阴气不自收摄，越出上窍，这时候如果反而以治少壮耳聋的开窍药以及发表散气药或者滋阴为主的治法，都是不能取效的。因为高年耳鸣的病机是阴气从下焦上犯，到上窍后亦隔一膜，不能越出窍外，于是只能在窍中窸窣作声，如蛙鼓蚊锣，鼓吹不已，导致外界的声音和内里的声音混杂不清。但是如果控制住肝气，使得阴气稍不随之而逆上，内里的杂声就会稍减，听声音就会稍微清晰一些；肝气如果能完全不逆上，那么就能完全听清了。
审机用药，追求至善按照这个思路来遣方用药，凡是治疗这类高年逆上之气而产生耳鸣的，屡有奇效。用药方以磁石为主，因为其重能达下，又性主下吸，《名医别录》云：“养肾藏，强骨气，益精除烦”，正好能制肝木之上逆，更用五味子、山茱萸之酸收来辅助收敛肝气，另外再用地*、龟胶等群阴之药辅助，使肝肾阴气充足能够闭藏住阳气，那么浊音也就不会上犯阳窍了。是不是与前面讲的用礞石滚痰丸有异曲同工之妙？经过这样的治疗，耳朵就仿佛空谷回响一样，听声无碍，万籁之音均可细细聆听。
喻嘉言说，之所以不用朱丹溪那样的方法，因为这样用重坠之药清化痰热，不但会大损脾胃，而且耗伤胸中阳气。喻嘉言真是十分注意顾护阳气啊。至于肾虚耳鸣，可看作是胱膀相火上升干扰上窍，因为肾水中寄寓真火，尤其年高之人肾水已竭，真火易露，故肾中之气易出难收，况且厥阴肝需要肾水滋养，又加重肾阴负担。所以治以壮水之主，以制阳光，如给灯盏添油，灯焰自小，才是坠吼滴。收摄肾气就是治疗老年病的一条法门，喻嘉言治疗大司马王岵翁的公祖右耳失聪十余年，靠的就是这个方法。而另一位大医家叶天士在《临证指南医案》中治疗这样的因为肾虚导致的耳鸣失聪，也是用的这个思路，遣方以磁石加六味地*丸为主，再加川石斛、龟甲、远志、五味子乃至秋石等加强作用。
总结：临床多样，灵活对待耳聋耳鸣的治疗方法很多，无论朱丹溪还是喻嘉言，这里举出的一种思路、一个案例也仅供临床参考，千万不能胶柱鼓瑟。
从现代医学的角度来看，耳聋耳鸣的原因就更加复杂多样，常见的如传导性、神经性、老年性等区分，更不提还有外伤、爆震等导致的，以及药物性（氨基糖苷类、癌症化疗药物等）、自身免疫病、病*感染等产生的。但是中医临床治病并不需要拘泥于这些，我们需要秉持有是证用是药的态度，但也千万不要以为中医只要对证处理正确了就一定能解决问题。——TheEnd——长按下面的